·卡文卡到怀疑人生
·季布的单箭头加粗加粗加粗加粗
·太感动了竟然会有2
梅雨季节的雨时断时续,在空中连成一片。季布提着琴盒走近当年的小破琴房的时候,第一眼扫见站在门口的龙且在细密的雨帘里模糊成一抹红色。他从远处朝龙且招了招手,走近了两步,又看见门边靠着墙的英布吐出一个烟圈,把目光移向他。
“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英布说,转身掐灭了剩下的一节烟蒂,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季布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停顿了一拍,又在下一刻不能控制地加速跳动,一下一下在他的胸腔里搏击。
我的天哪。他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我的天哪。
这十年里英布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眉眼神情里的桀骜跟大学的时候如出一辙,看上去还是像个大龄叛逆摇滚青年——如果加上那一身肌肉的话,可能更像个黑道打手。他们三个沉默无言地在琴房里整理了一会儿琴盒,钟离眛终于姗姗来迟,穿过雨帘,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推开琴房的大门,跟他们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我们四个上一次聚会好像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龙且边把整理好的谱子分发给他们几个边说,“不过时间紧迫,叙旧就放在之后吧,我问了一下现任的团长,他听过我们的唱片,希望我们能再合奏一次当年音乐会上的压轴曲目。”
钟离昧说:“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录过唱片?我一直只有当初我们合奏会的光盘。”
“都是当初的现场收音,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下次可以给你带一个。”龙且摆了摆手,表示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所以曲目是莫扎特的C大调第四弦乐四重奏?”英布问,“我已经有起码五年没拉过了。”
他们在大学毕业之后都没有再加入或者组建过四重奏,这大概是他们不约而同表达对这段回忆珍视的一种方式。
龙且说:“希望我们的默契还没有完全消失。”他举起琴弓做了一个惯有的手势示意合练开始。
季布在第一个小节开始前习惯性地转头朝左偏了一眼,正好对上了英布投向他的目光。四目相触,他的第一个音头罕见地滑了半个音,他迅速地转过头,调整自己的指位。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他的第一次舞台独奏都没有让他这么紧张过。
奇怪的是,尽管十年过去了,这样一个演奏前小小的习惯竟然还是固执地留在他们两个的潜意识里。
第一乐章进行到一半,他们的合奏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鉴于他们已经十年没有合作了,甚至可以说他们还是保有惊人的默契。
他们重复了几段有瑕疵的部分,在放松的间隙,龙且和英布开始聊起了他们共事过的乐团。季布低着头摆弄手机,假装自己甚至不想假装自己对其中什么话题感兴趣,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女高中生。钟离昧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用若有所思地目光扫过季布,小声评论说:“很高兴你和英布的合声还没有退化到当年那个糟糕的水平。”
季布很难控制自己摆出跟平常一样的表情,钟离昧该死的敏锐直觉跟当年一样让他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