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F4/双布]四重奏(5)

*看信眛cp挖掘八卦加秀恩爱。

*西汉摇滚乐团韩信大明星终于登场了。打了信眛tag。

“所以,你们上过床吗?”钟离眛问。

“什么……咳咳……”季布惊诧地抬起头,刚入口的咖啡一下呛进气管里,发出十分不体面的咳嗽声。

“我们的对话是怎么发展到这份上的?”他顺了顺气,试图把跳跃性的话题重新引回正轨。

 

事实上,他今天只是来把因为一个谎言不得不在大学里多交二十块钱停车费的车开回家的。在学校里遇到钟离眛和他的大明星男朋友纯属意外。他刚和钟离眛打了个招呼,边上路过的女学生忽然停下脚步,开始和她的女伴对走在一边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的韩信窃窃私语。形势不妙,经验老道的钟离眛拉起他的男朋友拔腿就跑,转头用口型对季布说:“快走,待会儿再说。”

五分钟以后,他们三个气喘吁吁地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馆的角落里坐定的时候,季布才忽然反应过来其实他压根不需要跟着这对明星夫夫四处逃窜。韩信被粉丝围截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事已至此,他只好跟他们一起坐在咖啡馆里,开始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猝不及防的叙旧环节。他根本不知道本来还在探讨四重奏和五重奏差别的正常话题是怎么在下一秒变化到“上床”的。

 

“不要试图打岔。”钟离眛用食指扣了扣桌面,目光如炬地看着季布。

季布在他庄重的目光里节节败退,但是坚持说:“我拒绝和你探讨这种隐私问题,我可从来没有试图跟你打探过你和韩信的情感隐私。”

被钟离眛像母鸡护仔一样堵在角落里的韩信抬头看了季布一眼,不带任何主观感情地说:“那是因为你随时可以在新闻里看到这些细节,还会被编造出无数个大相径庭的版本来满足你的一切八卦心。”

不,那是因为我对你们上床的频率和体位本来就没有兴趣。季布这么想,但是礼貌让他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如果你真的那么单纯的话,你应该问我‘他’是谁。”钟离眛一针见血地指出。韩信帮腔作势,发出一声嗤笑。

“好吧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知心姐姐钟离眛在季布不赞同的目光下淡定自若地挖了一勺冰淇淋递到他的男朋友嘴边,看着季布一副“我现在应该大喊一声让全世界的粉丝都跟我一样被闪瞎眼”的放弃挣扎的绝望表情,“那,你们接过吻吗?”

季布的心挣脱了他思想的控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们确实接过吻。还是在该死的跨年夜。

这件事本来已经明明白白地被锁进永远不必打开的记忆箱子里落灰了很多年,但是现在又清清楚楚地像一幅画一样在他眼前展开,好像昨天刚刚发生。

 

他和英布挤在跨年夜人声鼎沸的酒吧里,等待新年倒计时。他们边上都是大学城的学生,因为喝了太多酒而过度兴奋,都在用自己最大分贝的音量高谈阔论。他们两个也喝了几杯烈酒,头昏脑涨,热气上涌,英布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上台,一把挤掉台上昏昏欲睡的驻唱歌手,把持住了麦克风。

“你会弹吉他吗?”英布大声问他。

“什么?”他在嘈杂的人声里转过头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英布抓起摆在边上的吉他带子,扣在他身上,“我说吉他!扫弦就行!”

这次他听见了。英布拿起了另一把电吉,试了试音,开始唱起了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

英布的声音很粗粝,又和他的肌肉一样有澎湃的爆发力。底下乱哄哄的观众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起哄声。季布跟着英布的节奏扫弦,觉得头昏脑热,精疲力竭又力量勃发。他一生中第一次体验这种激情。他觉得英布就像一个漩涡,而他不断地被他自己往漩涡里推。

跨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俩还站在台上,带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傻乎乎的笑容,气喘吁吁地彼此对望。台下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互相拥抱,到处说“新年快乐”。而他们俩还是呆立在原地,身上挂着吉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季布发誓,在这一刻,这永恒的一秒钟,他在英布的眼睛里看见了大海,飞鸟,群星,贝多芬的交响曲和他所爱的一切。

他们莫名其妙地越贴越近,季布惊恐地发现英布的脸正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更惊恐地是,他发现自己也正不受控制地朝英布凑过去,他们额头相贴,呼吸交缠,然后嘴唇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嘴里的血腥味,远处烟花爆炸的声音和酒吧里乱糟糟的欢呼声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季布动情地抬起手,圈住了对面和他一样在冬夜里浑身是汗的男人的脖子。

 

“这就是我们唯一的一个吻了。”季布总结道。

钟离眛和韩信瞠目结舌,彼此对望了一眼。钟离眛说:“天哪,这也太浪漫了。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分手的?”

季布惊诧地看着他:“什么分手,我从来没有说我们在一起过吧?”

钟离眛用一种不可理喻的震惊目光看着他,季布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把桌上的咖啡杯掀翻。

“咳咳。”韩信咳嗽了一声,按住了自己男朋友即将拍桌而起的手,说,“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说的这个除夕夜,是哪一个除夕。”

“啊……那是我大三的时候。”季布笃定地说。

“哦。”韩信冷静分析:“也就是说,你和英布刚认识两个月就可以除夕夜去酒吧约会顺便接吻了,但是在接下来的四年时间里却始终保持暧昧从来没有确定过关系。”

“你这么说得好像我是个渣男啊。”季布抗议道,“我们没有始终保持暧昧关系。虽然我也想我们发生点什么,但是我们那几年确实一直在朋友的范畴内正常相处。”

“你是说在排练的时候把眼神黏在对方身上,在排练以外每周还要耗费超过九个小时在排练室腻在一起,还要在成双入对地出门被别人戳穿的时候像被捉奸的小情侣一样欲盖弥彰的朋友范畴?”钟离眛激动地质问道:“你们甚至前几天还在排练室里上演旧情复燃的疯狂对视。”

他们确实在他们的和声已经臻于完美之后还莫名其妙地保持着加练的习惯,确实习惯性地在外人面前否认关系的密切。事实不容辩驳,但是季布为钟离眛的怒火感到有些奇怪。

他问韩信:“为什么钟离对我和英布没有在一起过这件事有这么大反应?”

韩信冷漠地,又有些悲哀地说:“因为他在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坚信你们俩是一对被世俗阻碍不能出柜的模范情侣,前几天看见你们之后还笃定你们余情未了。他一直用你们举例,炫耀自己作为僚机是多么成功。”

钟离眛捂住脸,深吸一口气。

“所以呢,你们是怎么在接过吻以后还自欺欺人地正常相处的?”

“我不知道,”季布说,“那时候我觉得那一天我是太兴奋了,导致一时冲动。我一直觉得他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我们水火不容,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从性格到爱好都完全不同,我们的对立让我被迫跟他加练,跟他磨合,然后被他吸引。也许这也是我爱上他的原因,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之后我们俩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天的事情了。”

“那之后的四年呢?”

季布眨了眨眼,他的表情变得很柔软又很悲伤。

“爱情这种事情,如果第一次不说出口,就几乎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等我真正意识到我爱他的时候,我也已经失去了把爱情说出口的勇气。这么多年了,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我们唯一一次有机会说出爱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爱情。”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钟离眛又问:“那现在呢,现在你还爱他吗?”

季布垂下眼睛,然后笑了一下。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我还爱他,他还爱我,那也只是因为遗憾,遗憾看起来像爱情,但和爱情早就不一样了。”

在一阵悲伤的沉默里,季布想,究竟是什么让他错过了年轻时候爱情呢。

究竟是因为年轻,是因为愚昧,是因为怯懦,是因为种种巧合的不幸,还是因为他们可以太过完美的爱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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