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川

今夜或不再

•在詹姆斯结婚前一晚发生的小片段
•掉进冷cp大坑怕不出去
•狗血又没有剧情总觉得写不出想要写的感觉

        西里斯睁开眼睛，看见了一片浮动的黑色。

        他花了大概有一分钟时间才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海面中央，细小的、冰冷的海浪冲刷他裸露在外的脚踝。睡意骤然消散，当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之后，他看见了也许是在防水咒和漂浮咒的奇妙作用下漂浮在他面前的，他心爱的摩托车，和摩托车边上对他露出熟悉的、得意的笑容的詹姆斯•波特。

        “well，”西里斯发出一声叹息，尽量不让自己表露出在睡梦中忽然被惊醒的怒意，“我以为你记得现在是凌晨一点，以及你的单身派对已经在三个小时之前就结束了。”

        而那个男人甚至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只是靠在他闪闪发光的摩托车后座上，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慎用人生中最后一个自由的晚上，这是你告诉我的。”

        在西里斯最终坐上这辆临时改装的水上摩托后座的时候，满月隐隐约约地浮出云层。月光下的水面折射出粼粼的波光，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正漂浮在宇宙中。他和詹姆斯贴得很近，几乎是毫无间隙地驰骋在海面上，任由被他们碾碎的海水凌厉地打在身上。从学生时代开始，他们就永远那么享受飞行或者驰骋的快感。

        在浑身湿透之后，西里斯才终于想起他们可以给自己施一个避水咒，可奇怪的是他从内心深处并不想那么做。深夜的海水冰冷且令人颤抖，可是他们相贴的部分那样灼热，足以让他的灵魂快乐的想要燃烧。

        他觉得在这一瞬间他应当是快乐的，可是他忽然又发现其实他，他们两人彼此都明白这个非同寻常的夜晚有什么转变正在悄然发生，因为他们的身体因为兴奋和喜悦而尖叫，心却如此沉默。——到明天，明天早晨，詹姆斯•波特走进教堂，迎娶他可爱的，梦寐以求的姑娘。而他会站在他的身边，恰如其分地分享这足以被他们的后半生所铭记的时刻，在这以后他依然是他的挚友，是他的兄弟，一切都没有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可隐隐约约地，他预感到这一切会有所不同。也许是将要担起的责任，也许是被禁锢的自由。或许，或许是别的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却明明白白存在的什么东西。

        可是至少在这一刻，在他们驰骋在海面上的这一两个钟头，黑夜是如此宁静而沉默，安静的连海浪的翻腾都可以算作一种喧嚣。在最后，他们终于浑身湿透地走上岸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此时的沉默是因为毕竟，在这样一个夜晚，他们本来就无话可说。

        他们一前一后，缓慢地行走在岸边，西里斯凝视詹姆斯•波特的背影，恍然看见学生时代意气风发的詹姆斯向他走来，穿越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隧道，逐渐与现在的他重合起来。

        十年，这就是他完完全全拥有詹姆斯•波特的全部时间了。

        在这样奇妙的一刻，忽然地，他们湿淋淋地躺倒在沙滩上，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在他们彼此分享的，这样宁静而且美丽的月光下，全世界的魔法都好像失去了效力，一个晚上的疲惫忽然全部涌上来，他合上眼，迅速地陷入了深夜荒诞的梦境。

        他的睡眠很短却很深，因为他醒来的时候詹姆斯•波特还在沉睡，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浸了水的长袍湿淋淋地、沉重地挂在他们身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西里斯凝视詹姆斯的睡颜，忽然发觉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的心底忽然涌起了那样一种奇怪的冲动。他俯下身，轻轻地、悄无声息地凑近詹姆斯沉睡的脸。一开始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了一丝胆怯，于是迅速地抬起了头。后来他还是缓缓地低下头，拨开詹姆斯黏在额头上的一缕头发，他的嘴唇轻轻触碰到詹姆斯•波特的额头，或许又没有，因为这毕竟只是那样短暂的，如同幻梦一样的一瞬间。

        太阳悄然跃出海面，然后是晨曦，温暖的、绚丽的、冰冷的晨曦。一切都一如既往，一切都已经改变。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詹姆斯在睡梦中舒展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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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了，尖头叉子，”他说，“已经是早上了，你要赶不及了。”